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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免疫缺陷病毒和獲得性免疫缺乏綜合症(愛滋病)(HIV & AIDS)

(節選自第十章)


【HIV, 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人類免疫缺陷病毒,下文簡稱愛滋病病毒,譯者注。】

【AIDS, Acquired Immune Deficiency Syndrome,獲得性免疫缺乏綜合症,下文簡稱愛滋病,譯者注。】

【MSM, 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與男性發生性關係的男人,以下簡稱男男性行為者,譯者注。】

 

愛滋病病毒,在男男性行為者人群中「再度出現的流行病」

【MSM = 「與男性發生性關係的男人」—即「男同性戀者」和雙性戀男性。】

 

根據2011年發表在《愛滋病與行為》(AIDS and Behavior)上的一篇文章證實,男男性行為者的健康狀況看起來更糟了,而不是更好:

 

在美國,同性戀、雙性戀和其他男男性行為者(MSM)的性健康並沒有得到改善,盡管在社會、政策和人權方面取得了巨大進步。不僅情況沒有改進,愛滋病病毒和性傳播感染(STI)在男男性行為者中仍然不成比例地高,而且幾乎20年來一直在增加。

 

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CDC)2016年2月發佈的最新資料讓人憂心:

 

在美國,同性戀和雙性戀男性仍然是受愛滋病病毒流行影響最大的群體。按照目前的速度,每6名男性性行為者中就有1人在一生中被診斷出感染愛滋病病毒,其中包括每2名黑人男男性行為者中就有1人感染,每4名拉丁裔男男性行為者中就有1人感染,每11名白人男男性行為中就有1人感染。到目前為止,非洲裔美國人是受影響最嚴重的種族或民族群體,其終生患有愛滋病病毒的風險在男性中為1/20(相對於白人男性為1/132),在女性中為1/48(相對於白人女性為1/880)…

 

近年來(2009—2014年),在普通人群中,愛滋病病毒新發現的診斷率有所下降:總體下降了19%,異性戀中下降了35%,婦女中下降了40%,注射吸毒者中下降了63%。但是在2005—2014年間,由於「受黑人和拉丁裔男男性行為者當中數目增加的推動」,男男性行為者中的比率上升了6%。

 

英國醫學雜誌《柳葉刀》(The Lancet)(2012年)的一份主要報告稱,自2001年以來,美國男男性行為者中愛滋病病毒攜帶者的數量每年增長8%,這被稱為「再次出現的流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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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採用的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圖表的例子。

 

給生活帶來悲慘的後果;愛滋病病毒成為慢性疾病

愛滋病病毒/愛滋病造成的死亡人數有所減少,但許多愛滋病病毒感染者要在身懷嚴重疾病的重擔下生活更長時間。2013年《柳葉刀》上的一篇文章解釋道:

 

抗逆轉錄病毒療法(antiretroviral therapy)的成功使得一些人現在詢問是否有可能結束愛滋病。對於被激發想要接受治療和有機會獲得終身治療的患者來說,與愛滋病有關的疾病不再是主要威脅,但出現了一系列新的與愛滋病病毒相關的併發症,結果引發出一種新型的慢性病,對許多人來說,這種慢性病將持續幾十年的時間。治療不能完全恢復免疫健康;因此,一些與炎症相關的或免疫缺陷併發症,比如心血管疾病和癌症的嚴重性日益增加。數十年暴露於抗逆轉錄病毒藥物之下所累積的毒性效應可能導致臨床相關的新陳代謝紊亂和(感覺神經)末梢器官受損。人們越來越擔心,與愛滋病病毒疾病相關的多重病症可能影響健康的老齡化,並使一些保健系統不堪重負。

 

健康線(Health Line)指出,大約四分之一的確診為愛滋病病毒感染者即使接受了治療,仍然會發展成愛滋病。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在美國政府愛滋病資訊網【AIDSinfo】)發佈了關於愛滋病病毒藥物治療失敗的資訊…

 

愛滋病病毒陽性者的預期壽命縮短

感染愛滋病病毒/愛滋病對壽命有嚴重的負面影響。盡管近年來抗逆轉錄病毒藥物延長了愛滋病病毒感染者的壽命,但他們壽命縮短和頻繁患病的可能性卻沒有得到充分宣傳。

 

男性青年尤其容易受到傷害,他們對愛滋病病毒感染的現實情況了解得並不充分,免疫系統被削弱,隨之而來的是併發感染。更糟糕的是,對於一些感染者來說,愛滋病病毒會發展成全面的愛滋病(由「病毒載量」決定)。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承認,目前尚無治癒方法,但補充說,「通過適當的醫療護理,病毒是可以得到控制的。」

 

愛滋病病毒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控制—如果及早發現,如果有適當的醫療護理,如果患者堅持嚴苛的藥物養生治療。但是能被控制到什麼程度呢?「適當的醫療護理」包含哪些?即使是按規定使用,藥物治療的失敗仍舊可以發生。病毒無法從體內清除。

 

男男性行為者(比其他人)死於愛滋病病毒相關原因的風險高出157倍,13%的男男性行為者(相對於0.1%的異性戀男性)死於愛滋病病毒相關原因。

 

然而,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在他們寫給公眾的頁面上對人們的壽命做出了樂觀的預測:

 

在上世紀90年代中期抗逆轉錄病毒藥物問世之前,愛滋病病毒感染者可能在幾年之內就能發展成為愛滋病患者。如今,被診斷為愛滋病病毒感染者並在病情嚴重之前接受治療的人,其壽命幾乎可以與未感染愛滋病病毒的人一樣長。

 

有多少人的生命將因協同感染(肝炎、結核病、肺炎、癌症)而縮短,這些感染與愛滋病病毒感染的免疫系統的毒株有關?有多少愛滋病病毒/愛滋病患者會通過自殺來縮短自己的生命?(如前所述,GLB(男同性戀、女同性戀、雙性戀)群體比異性戀者有更高的自殺想法和自殺企圖的發生率,但確實自殺死亡的記錄沒有按照「性傾向」分類。)

 

在一個更專業的頁面上(一般公眾不太可能閱讀),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對確診愛滋病病毒後的平均預期壽命進行了不那麼樂觀的估計,可再增加的年歲從22.5到32.1年不等。這些估計數是針對接受常規治療(接受抗愛滋病病毒藥物治療)的患者(男性和女性)。

 

這意味著,接受「常規門診治療」的一個20歲的愛滋病病毒感染者(平均來說,採用上述最樂觀的估計)有望活到52歲(根據一份2006年的研究)。這遠遠低於(在2010年為20歲的)美國男性的正常預期壽命,即78或79歲。一個愛滋病病毒呈陽性的年輕男子的平均預期壽命可能要短26或27年。

 

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的上述預測適用於所有愛滋病病毒攜帶者,男性和女性,同性戀或異性戀。如果男男性行為者繼續參與危險的性行為,可能會導致感染其他性傳播疾病或第二種愛滋病病毒菌株,他們的情況只有可能會更讓人憂心。

 

《柳葉刀》(英國醫學期刊)在2008年發表的一篇文章分析了來自北美和歐洲的研究成果,發現愛滋病病毒確診後的剩餘壽命約為一般人口的三分之二:

 

1996年至2005年期間,接受聯合抗逆轉錄病毒治療(combination antiretroviral therapy)的愛滋病病毒感染者的預期壽命有所增加,盡管不同患者群組之間存在相當大的差異。在這些國家,在20歲時的平均剩餘壽命大約是一般人口的三分之二。

 

…在一般人口的預期壽命和愛滋病病毒感染者的預期壽命之間仍然有很大的差異。一個在20歲時開始聯合治療的人,預計可以活43年,大約是這些國家一般人口壽命的三分之二。

 

我們的預期壽命結果代表了所有開始聯合治療的個體,包括那些在整個定期複查期間沒有繼續接受此種治療的個體。

 

也就是說,一個20歲的愛滋病病毒陽性患者(至少開始服用抗愛滋病病毒藥物)平均來說將會活到63歲,比美國男性78—79歲的預期壽命少15—16歲。《柳葉刀》雜誌的研究還指出,感染愛滋病病毒的女性比男性感染者壽命更長。

 

愛滋病病毒/愛滋病在男男性行為者中是共疫(syndemic)的一部分

【syndemic,或shared epidemic,即共用的流行病,譯者注。】

 

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證實,愛滋病病毒是男男性行為者共疫(syndemic)(互相關聯疾病的複合體)的一部分。性傳播疾病(STD)和感染愛滋病病毒之間有很強的聯繫,應當鼓勵經常參加性傳播疾病和愛滋病病毒檢測:

 

如果性傳播疾病患者通過性接觸暴露於病毒之下,他們感染愛滋病病毒的可能性比未感染者高出至少2至5倍。此外,如果一個愛滋病病毒陽性的人同時也有性傳播疾病,這個人比其他愛滋病病毒感染者更有可能通過性接觸傳播愛滋病病毒。

 

羅恩•斯塔爾(Ron Stall)博士解釋說,男男性行為者共疫的概念不僅僅是這些身體疾病之間的相互作用,而且包含「糾纏交錯的流行病」(特別是城市社區),比如孩童時期經歷性虐待,來自伴侶的暴力,抑鬱,藥物濫用,未能獲得醫療保健,「社區病毒負載」以及「心理健康問題」(如高危性行為)。

 

研究人員戴爾•奧利威(Dale O'Leary)解釋說,我們的公共衛生系統的錯誤反應已然加劇了男男性行為者之間的共疫情況:

 

共疫的各種元素具有一種彼此附加的效應,每個元素會強化其他元素。這些因素包括流行於這人群中的傳染病的數量,藥物濫用問題和心理健康紊亂的高比率,以及男男性行為者中經歷過兒童期性虐待和其他不良事件的顯著比例。當男男性行為者不成比例地受到愛滋病病毒、梅毒和其他性傳播疾病的影響時,來自同性戀社群的健康活動人士已經有條不紊地在抵制全方位地應用在傳統上被用來防止疾病傳播的公共衛生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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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現在預測:「在美國,同性戀和雙性戀男性仍然是受愛滋病病毒流行影響最大的群體。按照目前的速度,每6名男性性行為者中就有1人在一生中被診斷出感染愛滋病病毒,其中包括每2名黑人男男性行為者中就有1人感染,每4名拉丁裔男男性行為者中就有1人感染,每11名白人男男性行為中就有1人感染。」

 

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是在傳播治療樂觀主義嗎?

…「治療樂觀主義」(以及「預防疲勞」)可能會抑制愛滋病預防工作的努力。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已經警告人們不要過於沾沾自喜,特別是在年輕人中,盡管現在對抗愛滋病的藥物已經可以使用了。然而,鼓勵男男性行為者接受檢測的活動播放的資訊說,如果他們成為愛滋病病毒陽性,也有很有效的幫助可以讓他們「保持健康」。

 

此部分的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圖表…在其建議中清楚地傳達了「治療樂觀主義」:「接受檢測。接受護理。保持護理。保持健康。」

 

一些人可能仍舊沒有意識到,關於愛滋病病毒/愛滋病沒有治癒的方法,而且其他的疾病也會找上門來糾纏不休,而他們被告知即使被感染也可以「保持健康」。

 

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鼓勵非洲裔美國男男性行為者進行檢測活動的其他海報寫道:「檢測讓我們更強大。」這條資訊是否暗示著一個人即使感染了愛滋病病毒,仍然可以保持強壯,甚至比以前更強壯?在這個系列中的一個海報展示了一個肌肉發達、健美、赤膊的男人在展示他的肌肉。這是在迎合男男性行為者的性行為嗎,甚至是暗示性地鼓勵這種行為嗎?如果那種「賦予人力量」的資訊起作用了,為什麼非洲裔美國男男性行為者人群中的新感染人數沒有下降呢?

 

增加檢測和對抗愛滋病病毒藥物治療並沒有從總體上降低男男性行為者中新感染愛滋病病毒的比率。它們甚至可能加劇了高風險性行為的增多—因為它們促進了「治療樂觀主義」。畢竟,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的海報(下圖)上寫著,「愛滋病病毒治療是有效的」,而且即使你感染了愛滋病病毒,你也可以「活得更長壽更健康」。跟沒有治療相比,「更長壽更健康」:那當然。但是,那些熱衷於「同性戀」性愛的普通讀者可能不會這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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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來自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的治療樂觀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