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wng.org/articles/web-of-deception-1650419703

欺騙之網。互聯網的「假現實」和同輩的感染正在將許多少女引向跨性別主義

Web of deception. The “fake reality” and peer contagion of the internet are leading many teen girls into transgender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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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傑克遜（Mary Jackson）(https://wng.org/authors/mary-jackson)

2022年4月21日

插圖：克里格-巴里（Krieg Barrie）

海倫娜-克施納（Helena Kerschner）是一個不善於社交的13歲孩子，她在飲食失調和自我傷害方面有掙扎，當時她偶然發現了一個有類似興趣的少女線上社區：貓王（Elvis Presley）。

 

Tumblr一開始只是一個空間，她在那裡與其他青少年一起為舊時代的搖滾樂狂歡。它很快變成了一種癡迷。這個平台融合了微博和社交媒體，於2007年在互聯網上推出。到2013年，它擁有130億的全球頁面流覽量，並在第二年達到頂峰，用戶每天貢獻1億篇博文。

 

克施納就是其中一個用戶。她說，在高中期間，她花了大部分的時間在Tumblr滾動和發帖。她說，在討論粉絲（fandom）興趣之間，她和平台上的其他少女會披露她們生活的私密細節。許多人與她一樣，在社會和身體形象方面有掙扎，或經歷過類似的家庭功能障礙。

 

克施納的粉絲興趣從貓王到哈利波特、賈斯汀—比伯和男孩樂隊單向（One Direction）。每多一個新的粉絲，她都會被介紹給更多的青少年，其中大多數是匿名的，他們交換精心製作的粉絲小說和藝術—照片、圖畫、拼貼畫和音樂視頻—有時描繪的是浪漫或色情的「船（ships）」（關係配對（relationship pairings）的簡稱）。一個著名的「船」是想像的單向樂隊成員哈里-斯泰爾斯和路易士-湯姆林森之間的同性戀關係。這艘船被稱為「拉里（Larry）」。在現實中，這兩個人有著親密的友誼，並與女孩約會。但在Tumblr上，粉絲們癡迷地認為他們是秘密結婚的。（2011年，路易士在一條推特上表達了對哈里的喜愛，被轉發了260萬次。它仍然是推特上第六個最受歡迎的帖子。）

 

克施納說，Tumblr用戶還創造了「頭條」—即基於個人認知而偏離一個小說、電影、電視節目或其他故事情節的官方版本。她解釋說，例如，一個人可能會有這樣的頭像：哈利—波特實際上是黑人，非二元，並放棄了巫師學校，成為一名專業廚師。

 

沉浸在這個網路幻想世界中，克施納被引入了性別認同的概念。在最近一篇題為「任何其他名字」的Substack文章中，她描述了她是如何從一個玩芭比娃娃、裝扮和玩具化妝套裝的女孩—從未經歷過任何性別困擾—到15歲時自認是非二元，然後是跨性別。

 

克施納的Substack文章走紅了。23歲的她是少數開始揭開粉絲、Tumblr和其他線上影響如何在青少年認同為異性方面發揮關鍵作用的去變性者（detransitioners）之一。去變性者認為，家長和專業人士需要更加謹慎，認真對待網路影響所帶來的威脅。他們的故事增加了研究人員和家長之間越來越多的討論，即社交媒體在向青少年介紹性別意識形態和推動跨性別現象方面所起的作用。

 

「有很多關於我們如何走到這一步的主流說法...但它們並沒有真正回答這個問題：『為什麼所有這些女孩都在這樣做？』」克施納說。

Iryna Khabliuk/Alamy

 

今天，兒童在公立學校、圖書館的圖畫書和小說、醫生和諮詢師的辦公室、電視節目和廣告以及家人和朋友中越來越多地被介紹到跨性別主義。

 

在網上，青少年一方面接觸到超性感的女性，另一方面接觸到跨性別個人或「影響者」，他們展示（和美化）自己的變性歷程—從「出櫃」派對到服用變性激素或接受雙乳切除手術。一些人擁有大量的追隨者，並在TikTok、YouTube、Twitter和Instagram上佔據突出位置。在TikTok這個最受歡迎的青少年社交媒體平台上，以#跨性別（#transgender）為標題的視頻有近110億次流覽。「現在社交媒體上的任何青少年都會被這種意識形態所淹沒，」克施納說。

 

2018年，醫生和科學家麗莎-利特曼（Lisa Littman）在研究了自認跨性別、但之前沒有顯示性別障礙跡象的少女人數激增之後，創造了迅速發生的性別焦慮症（rapid-onset gender dysphoria, ROGD）一詞。她提出了第一個將青少年的同輩圈子和社交媒體使用與跨性別現象聯繫起來的學術研究。她的研究探討了在自認是跨性別的少女當中的同輩感染的影響—通過群體模仿和順從來傳播思想、態度和行為。

 

在利特曼調查的256名家長中，超過80%的家長有自認是跨性別的女兒。這些女兒平均年齡為16歲。利特曼的研究發現，超過65%的青少年在宣佈她們的跨性別認同之前，增加了她們的社交媒體使用率和上網時間。利特曼調查的大多數父母都懷疑他們的孩子使用了她們在網上找到的語言來描述她們的跨性別主義。近70%的青少年屬於一個其中至少有一個朋友是跨性別者的同輩群體。

 

利特曼研究中的一些家長說，他們在孩子的Tumblr、Twitter、Facebook和Instagram帳戶上發現了貶低「順性戀（cis-gendered）者」、異性戀、婚姻和核心家庭的帖子。「在我女兒的Tumblr博客上，她對那些對非跨性別者或似乎對跨性別認同有誤解的人發了貶低性評論的帖子喜歡或贊成或轉帖，」一位參與者說。另一位家長寫道：「在網上，她們總是交換關於順性戀、以及關於跨性別恐懼症的笑話和評論。」

 

2010年初，在跨性別主義成為主流之前（也是在Instagram和TikTok開始流行之前），Tumblr和Reddit上的青少年已經開始大規模採用另類身份認同—跨性別、非二元、半性人和新名詞，因為它不受限制地融合了粉絲、幻想、色情和所謂的社會公義。2018年12月，當該平台禁止色情和成人內容時，Tumblr的月流量驟降。許多用戶轉移到Twitter、Instagram和TikTok。（現在美國每天有2200萬青少年登錄Instagram）。

 

我與一位化名為「Limpidă」—我們用他的化名，因為擔心他在一個自由主義的州的教職會有風險—的男性去變性者交談，他說他從2014年開始使用Tumblr的經歷。與克施納類似，他第一次在Tumblr上了解到跨性別主義。Limpidă 14歲時，他的女朋友鼓勵他加入這個平台，分享他們對英國電視節目《神秘博士》和《福爾摩斯》的興趣的備忘錄和粉絲。

 

Limpidă說：「從那時起，我們之間的很多關係完全是通過Tumblr調解的。」性政治和色情材料開始在他們的約會關係中發揮很大作用。「我們到了在Tumblr之外沒有生活的地方。我們不再聽從家人的建議，開始把他們看作是壓迫性的...是順性別式異性戀父權制的一部分」。

 

Limpidă的女友經歷了自閉症、焦慮症和飲食失調，開始認同為男性。他開始質疑自己的性別認同，並最終認為自己是一個女人。他將自己的名字改為「莉莉安娜」。2019年8月，他開始使用跨性別的激素。他說，沒有人給他準備好身體、情緒和精神方面的影響。他拜訪的一位臨床醫生建議他進行手術，以促進他的變性。這時，Limpidă開始做自己的研究，並發現了其他幫助他質疑自己軌跡的去變性者。

 

現年24歲的Limpidă選擇的筆名，是因為它在羅馬尼亞語中的意思是「清晰」，這是他移民父母的母語。他在一月份停止服用雌性激素，不再認為自己是女性：「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欺騙自己的。...我覺得我正在重新站起來」。

 

Limpidă說，「更多的人開始談論這個問題，並意識到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

 

在3月12日由一個新成立的名為Genspect的支持團體主辦的虛擬去變性者會議上，克施納、Limpidă和其他小組成員討論了粉絲、色情和網路影響如何促使年輕人自認是跨性別。他們說，醫療專家和臨床醫生通過「確認」他們接受激素和手術干預，將他們進一步推向了這條道路。「當時網上的每個人都在告訴我，『如果你認為你是跨性別，你就是跨性別』，而且真的，他們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這句話，」一位名叫蜜雪兒的小組成員說。她說，當她與性別障礙作鬥爭時，她在網上反復被告知：「順性別者不會質疑自己的性別。」

 

在2021年對100名去變性者的研究中，利特曼發現，約有一半人最初認為如果他們變性，會得到更好的待遇。

講義照片

 

克施納說，她每次改變代詞或偏離「順性別白人女性」的身份，都會在該平台上贏得崇拜，用戶認為「順性別白人女性」是一種壓迫和壞事。一位Tumblr朋友贈送給克施納一個乳房夾子。她說，她現實生活中的幾個高中朋友也沉迷於該平台，同時變性到男性代名詞和身份。

 

2016年8月，在克施納18歲生日後不久，她從俄亥俄州開車到芝加哥的一個計劃生育（Planned Parenthood）設施，在那裡她獲得了一個每週服用100毫克睾丸激素的處方。克施納描述了隨後的一段黑暗時期：孤獨、憤怒、精神疾病惡化，以及「令人窒息的麻木」，她現在將其歸因於高劑量的睾丸激素。

 

變性的現實遠沒有克斯勒第一次在Tumblr上設想的幻想版本那麼吸引。她寫道：「這是對自己的一種戰爭行為。」

 

克施納在18個月後的2018年去變性。她一直在後悔和羞愧中掙扎。在她的Substack文章中，她講述了在一家冰沙店的一個時刻，她意識到「不僅我不是唯一經歷這種情況的人，而且這是一個全面的現象。」

 

珍妮-麥克萊恩（Janine McLean）在2017年與其他10位家長一起創立了「迅速發生的性別焦慮症的兒童的父母（Parents of Rapid-Onset Gender Dysphoria Kids）」。該團體現在有大約2,000名成員，他們對「肯定方法（affirmative approach）」持懷疑態度，這種方法將脆弱的兒童快速帶入激素和手術干預中。該團體旨在為那些孩子「突然間—似乎是突然間—決定強烈認同為異性並處於不同的變性階段」的父母提供支援，」該網站稱。麥克萊恩說，她每天都會收到大約五位家長的來信。

 

安大略省的麥克萊恩使用假名，以保護她的身份不被她疏遠的跨性別女兒知道，她的女兒現在已經23歲。她的女兒從青春期開始在社會和情感問題上掙扎。她更喜歡在Facebook Messenger和Tumblr上與同輩互動，而不是在學校當面交流。麥克萊恩說：「對她來說，這在某種程度上感覺更安全，更有保障。」

 

麥克萊恩將她女兒的互聯網使用時間限制在每天一小時。但是，一旦她的女兒有了智能手機，她的網上活動就更難監控了。15歲時，她宣佈自己是個男孩。「她告訴我們：『這就是我有這麼多麻煩的原因』...這是一劑良藥，」麥克萊恩說。「在網上和學校裡，她得到了所有這些肯定。」

 

兩年後，麥克萊恩的女兒要求開始服用睾丸激素。與此同時，她在Tumblr上認識的一個住在紐約的朋友在她父母的同意下開始服用跨性別激素。麥克萊恩和她的丈夫說不行。麥克萊恩說，她後來在她女兒的Tumblr帳戶上發現了暴力和色情的圖畫和照片。但她無法看到她女兒在該平台上的對話內容。

 

克施納和Limpidă說，利特曼的ROGD研究幫助他們了解了自己的性別障礙經歷，以及粉絲和Tumblr對他們認同異性的強烈願望的作用。然而，克施納說，利特曼的研究結果「幾乎沒有觸及表面」。

 

最近，一位採訪者問克施納，什麼會使她在青少年時期有所改變。她回答說，與一個會引導她重視自己女性身體的成人有一個充滿愛和信任的關係。她告訴我，父母在幫助他們的孩子培養互聯網以外的生活方面發揮著關鍵作用。

 

克施納說，對螢幕和設備的強調創造了「一個假現實」，在這種情況下，年輕人沒有形成與他們的身體和自然的聯繫。「社會將需要一段時間來弄清楚如何緩解這種情況」。

 

社交媒體上的社會感染病

眾所周知，在涉及切割和飲食失調時，青春期女孩會經歷社會感染效應。越來越多的證據顯示，社交媒體平台如何在青少年中產生類似的傷害效果。

 

自從大流行疫情以來，使用TikTok的少女越來越多地聲稱自己患有圖雷特綜合症（Tourette syndrome），這是一種導致重複動作或聲音的神經系統疾病。《兒童疾病檔案》(Archives of Disease in Childhood)中的一篇文章指出，一些少女在訪問TikTok #tourettes等網站後報告了症狀的發生。其他人則發佈了她們症狀的視頻。文章說：「她們報告說，她們從這種曝光中獲得了同伴支持、認可和歸屬感。」

 

最近發表在《自然通訊》上的一項研究顯示，在11—13歲的女孩和14—15歲的男孩中，社交媒體的使用和生活滿意度之間存在負面聯繫。社交媒體使用的增加預示著19歲時生活滿意度的降低。

 

所有這些都是在《華爾街日報》去年的一份調查報告基礎上發生的，該報告發現Facebook向公眾隱瞞了自己的研究，這研究顯示其照片分享應用程式Instagram導致身體形象問題惡化，以及青少年女孩焦慮和抑鬱症發病率上升。

 

華爾街日報引用了2020年5月在Facebook內部留言板上分享的一份幻燈片演示，其中公司研究人員說：「我們使每三個少女中就有一個人的身體形象問題變得更糟。」 —M. J.

 

這個故事已經被糾正，以反映路易士—湯姆林森2011年的一條推文已經被轉發了260萬次。

 

瑪麗-傑克遜

 

瑪麗是世界日報的書評人和記者。她是世界新聞學院和格林維爾大學的畢業生，曾為《蘭辛（密西根）州報》工作。瑪麗與她的家人居住在三藩市灣區。